燕将明日去

秋向此时分

今天2时19分

我们进入秋分节气

东钱湖上的荷花多已开败，荷叶也多有残缺。看客们还来不及酝酿悲凉孤寂的情绪，目光流转，却撞见了另一番意趣——

没有荷花“抢眼”，落在荷叶上的水珠倒似碎银洒落，显得愈加晶莹剔透；没有荷叶遮蔽，湖面突然有了“呼吸”，风过时，湖水荡起的涟漪清晰可见，湖水拍岸的“啪啪”声，虽掀不起巨浪，也有“水击石鸣”的气魄；荷叶残缺的缝隙间，胖头鱼扎堆浮上水面，翘嘴的模样，憨态可掬……

时至秋分，秋已行至半程，万物非但没有垂暮之态，反倒显出几分潇洒之姿。

▲宁波发布特约摄影师 潘旭光/摄

属于秋分的潇洒，是不向萧瑟妥协，也不困于执念。

所谓秋分，“阴阳相半也，故昼夜均而寒暑平”。若以立秋为秋的起点，此时恰好是秋季过半的分界，暑气尚未完全消散，秋风已悄然登场。

秋分的凉意不是突然降临的，是悄悄渗透在时光里。白天，落在身上的阳光仍带着余温，可早晚时分，风里却裹了几分清冽，让人不自觉想添件薄衣。

就像唐代诗人白居易在《微雨夜行》中写的：“漠漠秋云起，稍稍夜寒生。但觉衣裳湿，无点亦无声。”看不见的雨、渐生的寒，是秋日悄悄的“提醒”，恰如东钱湖畔那些不张扬却需留心的细节。

▲宁波发布特约摄影师 王瑫/摄

秋分，不是“生命走向落幕”的注脚，反倒藏着不向萧瑟妥协的韧劲。

石榴憋红了脸，饱满的籽粒几乎要把果皮撑破；野柿褪去青涩，像灯笼挂在枝头招摇，就连吹过的风里也带着香甜的气息；麦穗沉得压弯了秸秆，风吹麦浪的“沙沙”声，是一年里最动听的乐章……将一年时光交付土地的人们，终将迎来收获和希望。

石榴、野柿、麦穗是眼下的欢喜，桂花就是秋分埋下的“彩蛋”。

桂花对温度非常敏感，一般要等气温降到20℃左右，并持续一段时间，再加上昼夜温差刺激和雨水的“唤醒”，才会开花。或许就在某个清晨，推开窗，我们便能与这份“秋日限定”的浪漫撞个满怀。

难怪唐代诗人孟浩然会有《秋宵月下有怀》的感悟，“惊鹊栖未定，飞萤卷帘入”的鲜活是秋分的夜，“庭槐寒影疏，邻杵夜声急”的沉静也是秋分的夜。

▲宁波发布特约摄影师 毛家巳/摄

从夏的余韵和秋的初探中走过，秋分明白自己终将迈入秋的萧瑟，所以它不会有“非要不可”“执迷不悔”的冲动。

就像丰收，从不是“努力就有回报”的单向奔赴，而是天时、地利、人和的共同结果，所以人们在春耕夏耘时全力以赴，面对收成时却多了几分“顺其自然”。

这种拼尽全力后接纳一切的坚韧，就像秋分的天空，高阔、辽远。就像李清照，很多人只记得她“寻寻觅觅，冷冷清清，凄凄惨惨戚戚”的愁容满面，却不知她面对愁绪，“不如随分尊前醉，莫负东篱菊蕊黄”的通透。

▲宁波发布特约摄影师 潘旭光/摄

对待秋分，还有秋分带来的不可避免的萧瑟，我们也要试着“和解”。叶会落，霜会降，天会凉，可苦味的茶里有清爽，凋零的季节里有菊花绽放，不必与困境较劲，不如在困境里找些小欢喜。

编辑：张依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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